“憨干”的村支书振动盘

“憨干”的村支书

□本报记者闫伊默

【人物档案】今年64岁的陈庆运，是汝南县罗店乡尤庄村原党支部书记，在任期间因一身正气、两袖清风而被村民称为“憨干”村支书。

陈庆运已经退下一年多了，当记者采访他时，站在一旁的老伴依然满腹埋怨：“提起他当支书，我就掉泪！”并不时插话“骂”他“缺心眼”，这弄得老陈有点尴尬。

从1998年到2008年，陈庆运当了10年村支书。其间，他几乎“成天不着家”，里外都是老伴一人操劳。在侄子陈雷的印象里，大伯“每天骑自行车，一大早出门，深夜才回来”。

让老伴“最可恨”的是“他常拿家里的钱为村委办事垫支”。一张附有证明人及事由的不完全“统计表”显示，仅2003年到2008年，陈庆运就因公垫资24207元。那次村里修路，欠工钱1万多元，老陈将老伴养的3头牛让包工头牵走抵账。“那是我辛苦养的牛，他凭什么让人家牵走？”至今提起，老伴还愤愤不平。

老伴不时语带嘲讽：“拿钱为村委办事，最后你落到啥了？”陈庆运半是揶揄、半是安慰地对她说：“我就图个良心，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。”

“因为当支书，他把亲戚都得罪完了！”老伴“恨得咬牙切齿”。陈庆运则不以为然：“想让老少爷们信服，就得身正影直！”

农村婚丧嫁娶都会牵涉到土地变动，村委根据先后顺序进行土地调整。一次，陈庆运的同宗孙子需退出一个人的土地，而他却以有准生证（孩子尚未出生）为由拒绝将土地让给先于他得地的村民。该村民找到老陈，他二话不说带几个村委成员“强行”将土地从孙子那儿划走。孙子没料到老陈不帮他，恼羞成怒：“我以后不会再叫你爷了！”从此，对陈庆运陌同路焊条人。

在老百姓眼里，村支书是“当官的”，很多事“都是支书说了算”。农村实行低保政策后，老陈同宗的一个侄子要求为其母亲办一份“低保”，因不符合条件被老陈拒绝。侄子没说啥，但自此不再与其往来。

在乡土社会，被亲属疏远是很尴尬的事。“在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，连亲戚都不搭理，很难受！”老伴不断抱怨。陈庆运显然也有些失落，但语气依然坚定：“不搭理就不搭理，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！”“什么是良心？”记者问他。老陈说：“把党和政府的政策落实到位就是良心！”

2008年春节，一家人团聚。陈庆运把3个儿子叫到跟前：“我这辈子没有钱给你们，请你们原谅！我这辈子不赌博，当支书10年，为村委垫资的3万多元钱，就当你爹赌博输了吧！”语调惭愧而悲怆。

家里人不止一次劝老陈别再干支书了，“越干越穷”。他也深知自己没给家庭做啥贡献，但“组织的信任和老百姓的拥护”让他无法推托。面对厚厚一摞荣誉证书及奖牌，老伴不以为然：“一堆废纸，有啥用？”老陈却很认真蔬菜配送：“咋没用？这是组织对我的认可！”

陈庆运在任期间，尤庄村在全县较早地实现了村村通公路、较早地吃上了自来水。在他的努力下，村里3000亩地成为驻马店种子公司的小麦育种基地，村民因此每年增收20多万元。2003年，在他的带领下，尤庄村900多户人家利用世行贷款饲养肉牛4560头，实现产值1186万元。

2008年，村委换届选举。他写了《致全村父老乡亲的一封信》，最后给“父老乡亲说说心里话”：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、对得起父老乡亲的拥护、对得起组织的信任。”他还希望父老乡亲“选出一身正气、两袖清风、一心为公、德才兼备的干部”。同时，他最后利用一次村委的广播，发表了拒绝参选的“声明”。

陈庆运精彩“谢幕”，甘苦自知。记者问他是否后悔？曾有多次机会“转行”的他平淡地说：“不后悔是假，但命中注分体空调定，不管怎样，问心无愧，这辈子就值了！”

【记者手记】与陈庆运交谈，“良心”和“党性”是他最频繁使用的两个词。采访结束时，陈庆运有点遗憾地对记者说：“我有点惭愧的是没让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！”我知道这不是谦虚，因为言谈油压阀间他很羡慕江苏的华西村及河南的南街村。③6